摸鱼凹喵

年度第一冷圈横跳选手

【荼岩】三十题系列。(纯糖HE)

Day1 相拥入眠


是这里吧。


神荼站在包妮璐的出租屋门前,微眯起眼睛抬手遮挡广告牌反射下的阳光,太刺眼了,房间里一定也会洒进这样的温度。他的东西并不多,与其说是不多,不如说并没有更贴切一些:除了神荼本人和他那把不知道从哪儿召唤出来的惊蛰,就是他手里摞起的几本书,可能是关于修炼学习馗道一类。


神荼来这里,原因要追溯到一年之前。他拿了荷鲁斯之眼便离开燕坪,接下来便是马不停蹄的巴黎之行,在番尼之眼泡了几个月的时间;回国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又去西夏古墓走了一遭,导致现在回到燕坪,没了协会提供的住所,他就只有宾馆开房要不露宿街头的份儿了。


只可惜神荼还没开口,张天师不疾不徐道出他的难,安岩的邀请就脱口而出,前者便顺水推舟自顾自的给他安顿下来,他倒是不反对,住在哪对他来说不是太大的事情,只要有张干净的床可以睡就好。


神荼低下头,最后确认手中纸条上有些模糊的地址,抬手虚握打算敲门,那扇紧闭的房门"砰"一下子弹开,安岩左手举着一摞乱七八糟的盒子,右手拎着装满泡面桶和烤串竹签的垃圾袋,泛红脸上挂着汗珠出现在他眼前。
他突然觉得选择这个地方是无比错误的。



夏天的下午很热,热的人就像进了火锅要被煮熟一样。安岩满头大汗灌了口水,对于下午两三个小时还要连带神荼一起的扫除整理很是愧疚——他本以为神荼会晚一些过来,但总归是把一切收拾妥当迎来了晚上。晚饭的解决自然是安岩大手一挥叫嚷着做东请客,事实上不过找个街边串店咬上两根串罢了,吃饱喝足打道回府,问题就来了。


安岩的租房不是一般的小,小到只能放的下一张单人床在门对面,紧贴着床的是一个小小的衣柜,捣鼓了一下午被腾出一半地方来。他正思考着是否要开口表达自己打地铺的意思,就听到一旁抱臂冷观的神荼开了口。


"你打地铺。"


……好,很好,我拒绝你这样的同居人,神荼。


安岩脑子里闪过"床太小了他是客人我本来就要去打地铺,我靠神荼你在THA待了几年坦白从宽我要你交租金然后去租个大房子,神荼是从小住别墅的有钱人细皮嫩肉吃不了苦"几种念头,正要去转身搬出褥子往地上铺,就看到神荼丝毫不客气的以仰卧姿势占据了自己那张小床的三分之二,拍拍剩余的三分之一,脸上分明写着"不怕被我挤下去就可以上来"。


我靠……!


安岩着实被噎了一下,他立刻反应过来,便也丝毫不客气的躺在了神荼身上,后者更是明显的愣了一秒,才扶住他的腰翻身让出一半床铺。


成功夺回一半床位的安岩,在人看不到的角度得逞般勾起唇角往边上挪了挪。


晚安好梦。



Day2 出浴后的怦然心跳


等到安岩一觉睡醒天已经大亮,他揉揉眼睛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摸着眼镜戴上,嘴里嘟囔着抱怨前一天的人力劳动过于耗费体力云云,一边顶着一头乱毛开始叠被子,琢磨早饭吃什么的同时还留意床头柜上放着的《五年馗道,三年开窍》,想是神荼一早便醒来还看了会儿书。


他感慨着不愧是神荼,这么早起来就学习,要放他身上多半选择赖床或者是起来玩儿游戏了,看来以后和神荼住一起也要好好跟着一起学习才是真理,这一念头刚在脑中闪过便被身后传来询问早饭的声音打断,安岩放下手里显示着外卖页面的手机转过头去。


我靠!


入眼的是自己租房里熟悉的浴室大门,门前却站着个出浴美人,安岩觉得这一天自己的起床方式并不是很正确,不然怎么会一大早就看到神荼,这样——刚从浴室出来被水蒸气熏得有些泛红的脸,冰蓝色的眼瞳带着些水汽看起来湿润极了,未擦干的水珠最不听话,顺着发丝缓缓滴下落到肩膀,再顺着肩膀到锁骨凹陷出汇成一小摊,直到承不住表面张力水面破裂再往下流,从胸口,到腹肌,最后消失在腰间系着的浴巾上,线条分明的身体随着主人的动作一紧一弛。


安岩看着神荼一步步走过来,不知为什么竟心跳加快,他吞了吞口水,喉结滚动时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汗水顺喉流过,视线不听使唤一样就那么黏在了神荼身上,直到……


“二货。”


安岩猛地回过神来,兔子一般抓起浴袍冲进浴室。


落荒而逃。



Day3 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


时间就像呼啸而过的列车一样跑的飞快,好像是在眨眼之间,生活就随着次次冒险不停的推后,推后,直到迎来了充斥着雾霾的冬天。


安岩脸上挂着大大的防霾口罩,呼出的热气口罩怎么也挡不住,顺着鼻梁往上溜,碰上冰冷的眼镜镜片又凝华成水蒸气附着在上面,他的视线很快的模糊起来,只好摘下眼镜折叠好,平移两步过去直接把眼镜送进神荼口袋里。


他的上衣口袋很浅,浅到连手都不能塞的进去,只能在冷到不行的时候藏一只手到脖颈。那里挂着一条很长很长的,米白色又厚又粗的围巾,在安岩的脖子上绕了两圈,一端软软的垂下来到胸口,另一端像藤条桥一样延伸到他的左边,缠在那个比他高些的男人的脖子上,同样软软的材质遮住对方白皙细长的脖颈,投下来。


安岩挥手打散眼前呼出的气体,进入视线的无一不是白色,积满了雪的世界安静,又不失生气,他眨眨眼睛解开围巾,在神荼不解的注视下蹲了下来,拘起一捧雪,慢慢的用力将其捏聚成形,出来的是一个松松的球的形状。
然后啪的糊在了神荼脸上。


后者显然没料到这一出,着实在原地愣了一下。安岩不禁以为对方被这个雪球砸蒙了,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看一看,就见那边迅速蹲下来抓了满手的新雪,单手虚握一下勉强聚形,下一秒神荼手里的雪团已经到了安岩脖子里。整个过程只能用"看见了"来形容,只是看见了,却没时间去躲开。


安岩被这突如其来的凉意冻得吱哇乱叫,雪球触到他温热的皮肤立刻开始融化,雪水顺胸腹流下去,让他不由得弯腰捂住衣服好暖和一点。神荼的攻击太过突然,他不是没想过神荼会还击,只是没想过神荼是个如此黑心的家伙,直接扔进领子里,安岩鼓着腮帮子呼出一口气,借着弯腰姿势捧起积雪就向那边扬去,自然遭到了被攻击者不甘示弱的猛烈还击。


……………………


"呼…累死我了。神荼大爷,你厉害,我认输,我申请休战行不行?"


安岩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嘴角上扬向后仰躺下去,雪地由于方才激烈的护脸战争被踩的一塌糊涂,安岩侧头看着神荼向这边走过来,坐在他身旁,也躺了下来。


汗液流下脸颊滴落在雪地上,晕染开来,像是有腐蚀性一样把雪地腐蚀出一个两个三个洞,安岩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躺在他身边这个男人身周柔软下来的,愉悦的气场,他感受到了神荼开心的情绪,心里小小的鼓动一下,他便一翻身压在对方身上去,伸手戳了戳神荼的脸,帮着把额前汗湿的碎发撩开,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二货。"


"起来,回家。"



Day4 在屋顶上看星星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星稀河影转,霜重月华孤。"



泼过雨的天空被雷电擦洗的一尘不染,最后那缕夕阳也早在刻钟前卷携片片灰云消失于西山头峰,铺天盖地的墨蓝色蔓过来抹了头顶,城市星星点点亮起灯来,像打着无数灯笼的明星也现了,列兵布阵般排排闪闪。


在家里憋了一整天还生龙活虎的安岩现在也安静下来,斜斜靠在租屋里那扇小小的窗户旁,抬头看着难得不受城市光污染影响的星空,突发奇想邀请同样靠在另一边窗框上的神荼来背关于"星"的古诗词。


虽然他一开始也没想着能背的过神荼——好吧,还是有那么一丝的侥幸心理的——但是到自己实在背不上时,还是尴尬的把视线从对方脸上移开,转向窗外,很是生硬的撇开了话题。



"……嗳,神荼你看那边。"



被叫到名的人也不说破对方厚着脸皮的岔话题,目光顺安岩指向上移,入目便是今夜闪烁的群星,他的蓝眸也似星河般闪了闪,一言不发等待下文。



"你听说过‘星次’吗?中国古代的十二星次。


"是老古人看星星发现的,二十八星宿,你总听说过吧?二十八星宿两两,或者三三组合,就构成了星次,一共有十二个星次,它们各有各的守护神仙,也各有各的运行规律,就像十二星座一样,只不过是我们国家自己的十二星座。"



安岩趴在窗台上,嘴里絮絮叨叨念着自己了解的知识,那双眼一眨不眨凝视着星海,伸手去指。



"你看…!唉,应该在屋子后面,被挡住了,现在看不到…哎别拉我…你去哪儿?"



"屋顶。"



今天的神荼,也依旧霸道总裁呢。



站高望远也并非白说,虽然上面温度低了不少,但视野也广了不少。安岩看神荼找边围靠着坐下曲腿倚好,也便一屁股坐在人旁边接下刚才的话题。
"其实也就是把黄道带分成了十二个部分,这十二位神仙的名字分别是 星纪、玄枵、娵訾、降娄、大梁、实沈、鹑首、鹑火、鹑尾、寿星、大火、析木,至于个人的对应星次,也是按照生日来划分的。



"只不过是农历生日,因为是我国古代的星宫规律,自然是中国的规律啦。我是十二月九日的生日,出生那天是十月卄九,所以我的星次守护神仙是氐、房、心三宿围成的星次,大火。


"来,你要不要看一下自己的星次?还不知道你的生日呢……呃,你要保密的话那就算了呗,毕竟你是迷之男子,要保持神秘……"



神荼没应声,光是抬起手搭在安岩头上轻力揉了揉,抿唇于对方昏昏欲睡的状态显出无奈来,把半个肩膀借出给对方,微叹一声,又一次抬起头,将群星引路收进眼瞳。



Day5 一方的起床气


……


众所周知,安岩不算是个懒人,虽然有一间与平常大学生无异乱七八糟的房间,不自己进厨房解决三餐问题,但该做的事情他总会一马当先的做完——可是这并不妨碍他睡懒觉——就像当初被神荼从414死亡现场救回来也坚定的起迟了一样。退出协会后外出次数显然少了很多,由于同居人神荼的“威压”他到不至于无所事事,可传统惯例的赖床他是一定要延续并发扬光大的。


所以神荼从浴室脖上搭着毛巾出来后看到的就是他十分钟前费心费力好不容易叫醒的安岩又睡着在床上,甚至连他刚才强行给戴上的眼镜都没有摘掉,神荼的第一想法便是不知眼镜框会不会铬脸。


神荼在巴黎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在异国朝九晚五的作息时间影响下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外国人非常常见规律的时间安排便是早起洗澡,晨练早饭。他眯眼撷了把发上的水,坐在床边用来放衣服的小凳上,正好对着床上安岩脑袋的方向,伸出食指触到对方的脸颊,周身带着温热水气的湿度立马将安岩包裹起来。


可是安岩只觉得热,他一只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热气熏腾让他舒服的咕哝一声,像是猫儿晒太阳一样从喉咙里发出的叫声。安岩眯缝开眼,正好看到——水珠。水珠顺着神荼发丝留下来,聚在发尖,绷不住表面张力和地球引力落下来,正好掉到安岩脸颊上,冰冰凉凉的,一瞬间驱散不少热气。他看到神荼张嘴,好像说了什么,可是他完全没有听到,迷迷糊糊蜷了蜷应声答道。


“我在…等一会儿…”


下一秒,安岩就卷着被子出现在地上:他龇牙咧嘴揉着摔疼的后肩从卷成虫状的被子里钻出来,跳脚去洗漱。


早起的人也是会有起床气的。



Day6 一方卧病在床


2016年夏天,放着让燕坪每一个市民来形容就只有两个字:热,湿。太阳出来了,人人都明智的选择待在家里,吹空调喝冷饮吃雪糕;要下大雨了,人人都抢购超市的方便吗搬回家去,防止出去后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只可惜这天是个大晴天,太阳挂在上面仿佛专门要把人烤熟,马路被炙烤的散出浓浓的沥青味道,毛蛋都快化了一样跳出来陪着安岩在沙发上安岩瘫,最不巧的是,一分钟前安岩刚刚接到贝爷的电话,说是飞来了燕坪,要他来接机。


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他偏头看了看窗外艳阳高照的天,认命般的把毛蛋戳回去,摇摇晃晃起身走向床边打算换衣服——他拎起衬衫晃了晃,一头栽倒在床上,还往上挪了挪。


神荼闻声看过来,就见的安岩长长的一条趴在床上,仿佛在特意逗他笑。他本已经整装待发立在门口了,此时倚在门框上抱臂回首来看,开口询问。



“怎么了。”


被问到的一条立马一个机灵,面向下砸在枕头上,神荼只能听到他被布料堵住模糊不清的声音:


“神荼啊,你先去吧,你就和贝爷说安岩癌症晚期卧床不起,要是问起什么病你就说是肝癌,千万不要说是懒癌啊——。”



Day7 半夜一起看恐怖电影

 

“啊——!!!”


“咔嚓。”

 

安岩盘腿坐在沙发上,左手拿着盒薯片,右手正捏着一片往嘴里送。客厅里黑着灯,只有对面电视里播放的恐怖灵异电影反出来诡异颜色的光,打在沙发上两个人脸上惨白的一片;这是深夜十一点,多数人都已经躺下休息了,也就只剩下电视里制造恐怖效果的窸窸窣窣和惨叫声,和安岩咬薯片发出的清脆的咔嚓声。

 

神荼坐在一旁,他靠在沙发靠枕上,双手枕在脑后,一条腿翘起来搭在另一条上面,是一个安逸闲适的姿势——他还是穿着那身黑漆漆的皮衣,若不是有件白衫打底,他的身子就融进这片黑暗里去了。神荼侧过头,就着安岩的手叼走他喂过来的一瓣橘子:那家伙现在又换了东西吃了——看电影并不能堵住安岩的嘴,只有吃可以,神荼想,而一会儿安岩吃完了零食,就又要发表对电影长篇大论的意见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陪着一起在这里看起了恐怖片,虽然他并不怕这个。在长年累月的冒险和钻研中,他见过的可怕的东西比电影里这些恐怖的多,也致命的多,他对这一类的影剧没有任何兴趣,这个时间他更想躺在床上闭一会儿眼睛,或是看看书。


他觉得安岩对这个也是没有兴趣的。他旁边那个戴着眼镜竖着呆毛,一本正经盯着荧幕的大男孩,在这场被他强行卷入的宿命的冒险中,见过的东西也都比电影里那些有的没的可怕得多,安岩拉着自己在这时间看恐怖电影,多半想的是让自己和常人常事亲近些。


安岩总是觉得他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他的大男孩,想把他带出来,想把他带进一个充满阳光的世界里去,而不是那栋被记忆和宿命束缚的昏暗漆黑的别墅,但是神荼知道,总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那个被束缚的人,是安岩。

 


安岩是他的太阳,他又何尝不是安岩的太阳呢?他的看起来阳光向上的大男孩,从小便过着挺孤独的生活,没大见过父亲,只有表哥在一起学点儿家族传下来的东西。安岩自始都是那个在自己世界里的人,过着看似既定的,一成不变的生活,直到自己闯进他的生命里,伸出手,把他带入一种更加危险却更加有意义的新生活。


他知道,他也是安岩的太阳。若不是这样,他怎么会在庄园说出那样直白,类似自我否定之类的话呢?若不是这样,他怎么会因为自己将笔录交出去,而自己悔恨没用呢?若不是这样,他怎么会像现在一样,想方设法的把自己带进他的生活呢?

 


“神荼。”


他转过头,顺着安岩所指的方向看去,荧幕上是一张放大的脸,满面都是腐败血液混合着泥土的污渍,脸的主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露出包着骨头的,不知用何种方法保存下来的古代服饰,随着站起的动作不断从骨头缝隙中掉落些不知名的小虫子。他把头转回去,还是一言不发,靠回沙发上。


“这什么劳子的僵尸长得可真丑,还是丰绅殷德看着顺眼,好歹人家出场也拉风的很,还有台录音机能,听着戏就出来了,国产僵尸,自带bgm,看看这些个,唉,他也能好意思爬起来丢人现眼。下次鬼片就应该请丰绅殷德和他爹父子俩去,活脱脱的僵尸,谁都比不上,还是那种不用化妆就能上的扛把子角色……”

 

“……”


“嗯。”



Day8 帮对方吹头发。

 

“轰隆——”

 


震人的雷声炸响在远处,传来的声波仿佛能够穿破耳膜直接将人击穿一般;浴室的水声被外边倾盆的雨声所掩盖,又或者是混杂在了一起,让人难以分辨的清楚。


这才只是早晨而已:一大早就昏昏沉沉的天,低低压着灰黑的乌云逼近燕坪市区,到现在终于是下起了雨。安岩出租屋的浴室当然不大,甚至没有一扇窗,神荼就只能通过听,来判断雨势和外面那个人的活动,他关上淋浴,扯过一旁的毛巾搭在脖子上,刚要推门出去,就听得细微的“啪”的一声响,周围就顿时黑了下来。


停电了。

 


“我靠,不是吧?”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何在啊——停电就停呗好歹等我打完这个本再停,完了完了,级别又要追不上小猪他们了。”

 


“……”


槽点太多不知从何吐起。神荼叹了口气,他是该安慰人还是去指责这人雷雨天开着电脑打游戏?他想起那个“网瘾小学生不听妈妈的话雷雨天打电脑游戏惨遭雷劈”* 的动画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滴答着头发上的水走过去。

 


“哎神荼,你出来了啊?停电了,浴室也没灯,你去吹吹头发小心感冒——哎!我可能有个假脑子,没有电怎么吹头发,靠。”


“这可怎么办啊,你会不会火诀,捏个符烧一下?”


“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先去穿你衣服去吧,一会儿过来我给你擦擦。”

 


湿哒哒的男人抬眼看去一眼,光脚踩上地毯去找他的衣服。白T恤往身上一套,皮衣皮裤一裹,长靴一踩,真的就乖乖坐过去等着他给擦头发了。


安岩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他翻出那人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搭在头顶,用一种很轻的力道抹过神荼乌黑发丝上的水珠,这样的距离使得对方的呼吸可以打在他手臂上,安岩收回手来。


“嗳,神荼,我好像知道怎么能给你吹头发了。”


“你过来点儿,把眼睛闭上。”

 


神荼依言凑过去些,闭上眼,细看去睫毛还在轻轻颤动。他感觉安岩靠过来,接着就有一阵细小的凉风打在额前,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突然想要做“人工”吹风机,比起用电的机器来说,不知道要多费多少力气,但是他却没能开口叫停。神荼突然觉得,这样有些幼稚的行为在日常生活中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可以叫做温馨——却是同家人相处间不能带来的温馨,那是不一样的感觉。


神荼睁开眼,摆了个停的手势,伸出二指抵在他额头。


“不晕?”

 


安岩就笑了。


“晕啊,晕死了,肺活量不够,脑缺氧了,怎么办,你说吧。”

 


Day9 穿错衣服。

 

“啊?谁过来了啊?”


“贝爷怎么和罗平撞一块儿去了,成吧,那晚上老地方去。”

 

安岩是不大想大下午出去的,毕竟天热得很,盛夏里燕坪的太阳能把毛蛋都烤熟,进了家门是烤箱,出了家门是蒸笼,一上街上就下雨似的流汗。但是贝爷和罗平的到来让他的心情愉悦,这两位亦师亦友的长辈,虽然平日里看去没有点儿冒险家的样子,关键时刻却也靠谱的很,且无论何时相处上去都有种亲切感,让人不由得对他们尊敬起来。

刚才是江小猪来的电话,THA的专机半小时后到燕坪来,离机场最近的安岩就理所当然的被派去接机——其实就算协会不派他去,凭着他们的交情,安岩听说了也会请缨过去的。他把毛蛋挂在手机上,余光瞟过那件印着神荼头像的白短袖,突然玩心大起,招呼神荼过来。

 

“神荼,你说我今天出去穿这个怎么样?”

 

“……”


不怎么样。他心想。但神荼没有说话,就只是看着安岩——当初他在巴黎被番尼之眼泡了三个月,给千辛万苦跑来找他的安岩拉出来的时候,对方就是这一身,直把他内心说不出的情绪堵得只剩下尴尬,最终扶额摇了摇头——自那以后,他也就再没见过安岩穿那件半袖,也不知道那家伙当初印了几件。

对方可能是看他不说话,眼睛一眨就越过他去,身上的居家服一掀就脱下来,丢在床上,又迅速套上那件寻荼启示的短袖,再蹦回他跟前,二指竖起比了个“V”的手势,显得很得意的样子。


神荼眉梢一挑,抬手搭上安岩肩膀上,发力一按就把人借势推到床上去,自己也跟着上床逼过去,就像故事的最初,他给他种下种子一样,压下去对方所有的反抗,把那件让人尴尬的衣服掀过人头顶扔到一旁,顺手又拽过一件自己的打底衫给他,用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开了口。


“穿这个。”

 


靠!你这是专制独裁,我一个生在社会主义国家的三好青年绝不会向你低头的!


当然,这句话也就在心里有气势的喊一喊,并没敢表露出来。安岩拿着那件白衫瞪了半天,还是往头上一套,翻身下床。

 


Day10 庆祝一个纪念日

 

“哎,神荼,你来看这个。”


安岩举着手机伸过去,屏幕上是他的日历界面,却在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个红色的圈,显示着去年今日发生过一件事情。


“香蕉什么时候有这技能了?我用了这么几年还真没遇见过,去年的今天我干什么了来着?”


“人老了记性不好,还真是记不住事儿了。”

 


神荼也不记得。他摇摇头,拿过手机翻了翻去年的日期,那上面空白的一片,他记得去年的这段时间正好是安岩去巴黎忙的日子,难不成还能是把自己从水里拖出来一年的纪念日——这一定是和安岩相处久了把思路带跑偏,他才会想到这个的。他把手机递回去,看着安岩突然一拍脑袋,搬着凳子就坐在电脑跟前,鼠标在网页上点点点,就弹出了外卖窗口。

 


“今天是个大日子,我们得庆祝一下。就你和我。”

“你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是咱俩从414上摔死两周年的纪念日!”

 


“……”


这和“把神荼从番尼之眼里捞出来的一周年纪念日”,似乎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他本想开口说什么,但看着安岩好不容易手速跟上脑速迅速下了单之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Day11 睡着了的猫和他


——睡着了?

 

显然是的。

当神荼放下手里那本厚重的纸质书,抬头看过去时,对面那个说着要和他一起看书学习的大男孩,不知什么时候早就趴在桌上打起盹来。他摇摇头,白皙的手臂探出去够过一篇书签来,掖在书页里,起身将它填进书柜里。

这还是上一次出去顺便买来的*,只是近来前后琐事不少,协会下的任务就够他两个人忙的,下发的任务资料堆起来能高过半个人:安岩把他们整理出分成了几摞,画“三八线”一样横了一排在桌子中间,就把这张桌分成了两个部分;而中间的“三八线”也足够高,刚好挡住这个睡觉的家伙。

 

神荼从桌旁绕过去,站到“三八线”另一边,意外地发现这里还有另一个打盹偷懒的家伙——一只姜黄色的虎斑条纹公猫。

这猫是他雨天外出捡回来的,大雨里他的毛湿漉漉的贴着,漂亮的金黄色毛发也被污泥掩成脏色,要命的是腿上流血的伤口深可见骨,带回来养了两个多月才好起来。

还有一件事,虽说这猫是他捡回来救下的,小家伙却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反倒更亲近安岩一些,有事儿没事儿总在安岩那儿卧着,就像现在——

 

安岩是侧头向左,枕在自己交叠在上的左臂上的,右手从下搭出来,手指微微蜷起。猫就蜷在他手边,是一个毫无防备的姿势,连脑袋都靠在安岩手背上,画面安静的像是躺在水晶棺材里眼睫微阖的公主。

夕阳本是从窗打在身后的,也慢慢忍不住绕过来,一寸一寸的洒在画上,一人一猫都染上了太阳的颜色,金黄的渡边看上去毛绒绒的。

 

神荼垂下眸子,微不可闻的溢出声轻笑,修长的手指滑开手机屏幕,接着,从那个扁平的小方盒子里发出轻微的“咔嚓”一声。

 

画就活过来了。

那个大男孩先动了动手指,靠着的小动物便摇头晃脑的抖抖猫站了起来。前者从喉间泻出声舒服的低吟,逆着光,揉着眼坐了起来。

 

“神荼?”

 


Day12 海湾吻痕


还真是海啊。

 

安岩走在沙滩上,常年换洗的深蓝牛仔裤被染上了白,颜色淡了许多,此时像极了远处海天相接时糅杂得深深浅浅的样子。他的裤脚卷起,一只翻到膝弯,露出半截白净的小腿——由于常年不见光的缘故,比起沙滩遗落的扇贝来差不多少。

这是一个海边的傍晚,像是配合岛上生活的宁静一样,潮起涨落便也静了不少,涨来退去把砂砾冲了一遍又一遍。

安岩看着潮水没过脚面,又退回去,留了几只新到的贝壳;经过一整天暴晒的海水也还没有完全降下温来,带着些暖意。他蹲下身去,伸手去水里将那个小家伙拾起来。

 

安岩之前从没有来过海边,多是从各样媒体看到听到的。小时候捕鱼做鱼牢,那是在镇上的小溪里;后来上了大学,进了THA,下过最深的水不过去番尼之眼捞神荼。没想到他人生中第一次看见海是因为出任务,若不是急着回去交任务他倒想多待几天。

 

他走了两步,将手里的贝壳送到浅水里,好让下一次潮汐把它带回去。

天又暗了不少。火红的烧云散尽了,只剩下暗淡的一个红圈还留在那儿,不一会儿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仅有的一点儿亮光和一牙白月。现在大海和天空真的是一个颜色了:墨蓝色压下来和远海线融在一起,只看得见天上的星星掉进海里。

 

这时候,神荼就走过来,他没有挽起裤子,只是脱掉了总裹着的皮靴,踩着黑色的海水一步步走过去。

现在在他可以看得清安岩脸上不经意扬的笑了。他的大男孩眼里写满了兴奋,看起来亮亮的,甚过天上的钩月,胜过水里粼粼反着的光。

他朝他走过去,闻到了他身上晚餐甜点的香气,太甜了。

 

安岩弯起眼,他只看得见神荼那双不一样的蓝眸,是今天整天看过的蓝色里没有见过的,像是宝石一样熠熠发亮的温柔的蓝色。他也迎上去。

他踮起脚,用唇瓣碰了碰对方的眼,得到了一个印在额上的吻。

 


Day13 一同外出购物。


安岩托腮坐在窗前的书桌,眼眸垂下认真品过书中字句。长时间抵住桌面的手肘有些发麻,他抬腕看了看时间,又偏头看了看坐在一旁气场闲逸同样垂首阅读的神荼,用手头拾来的一根羽毛作为书签夹好书页,目光投向窗外片云飞卷的蓝天发起呆来。


安岩大学的时候也会看书,只不过是为了应付考试跑到图书馆阅读相关课程的书籍,偶尔想起来也会转性一样翻翻名著,也看过许多赶时代找话题的网络小说。他正常情况下不是一个喜欢阅读的人,至于为什么会落到如今坐在阳光下陪神荼一起看书,还要追溯到三天之前。


"我说,神荼,你就这么来我家住,什么都不带?"


安岩第二天好不容易睡到清醒,一早反应过来的却是这个昨晚太忙而忽略的事实——神荼来的太过简单,洗漱用品都没有,更别说是换洗衣物,他不由得有些头疼起来。他作为一个二十多岁单身独居男性,从来不是喜好或者擅长去街上东挑西选,买这买那的料,何况是这么热的天气,多数人都选择能不出门则不出门。


……不出也得出啊。安岩闭上眼睛一抹脸在心里哀嚎一声,直叫着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一边迅速打点好自己,数上在THA做任务又因为违章扣除不少后结算的微薄工资,招呼神荼出门添置用品。他在心里把神荼生活需要乱七八糟的东西过了一次,埋头把他们戳进手机备忘录里,又在东奔西跑的行程中于物件之前一个一个点上红勾,表示任务已完成,在经过刚开始数次的交流尝试之后,他根本不抱询问神荼需要的希望了。


方便面是没有了…也不知道神荼会吃什么味道的面,安岩思绪过着下一步行程,丝毫没有注意到由于特殊原因驻足的神荼,最终酿成了"热脸贴冷后背"的惨剧。他刚想开口问什么,后者便抬步走进路旁的书店里去了。


再后来,安岩捧着一块厚重的《尤利西斯》走了出来。


他有点儿懵,左手满满的提着出来逛街收揽到的日常用品,右手颇为费力的举着那厚厚的著作,和神荼并肩而行,汗水从额头渗出来顺脸颊流下,滴落在在炎炎夏日被炙烤的柏油马路上再被蒸干,手中的重量使得胳臂像是要脱力一般。


"哎。哎?神荼,我拿吧我拿吧,你前面开路就行!"


安岩转回视线,在书本封面停留片刻,站起身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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